渡与不渡【01】
哨向PARO 包含一定的私设
玄戈X北洛
美好属于双子，ooc是我的_(:з」∠)_
祝吃粮愉快www
周围是令人不安的黑暗。
按捺下心中莫名的惊惶，玄戈抬眼打量着四周。
也不是完全看不见。在经历过短暂的适应后，他已经可以大概地看清周围的样子了。
他所处的位置大概是某处的客厅之内。被撕碎的挂画，破碎的茶几，粉碎一地的瓷器，一切都在显示着此处经历过怎样暴力的破坏。除开被砸的破破烂烂的大门，右侧角落里有一扇门在破碎的断层里露出白色的隔音材料，那应当是哨兵家庭里才会有的静音室的门——所以这里还应当是一个哨兵的家。
只是……羽林与岚相此时都没有与自己连接，自己是如何能看清的？
“……”
粗重的喘息声在一片安静中显得格外明显。玄戈感觉到视线转向了窗台那边，余光里看见一个人背靠着玻璃已经龟裂的展示柜坐在地上，头无力地下垂。他的右脸有一道新的伤痕，竖着的一条血线在月光下呈现出些微的黑色。
“真乖。”
说话的人声线阴柔，在这样的环境中更叫人听得心中一震。玄戈正眯着眼打量着那个坐在地上的人，突然听到这样一句话，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厌恶之情。
“是……”不属于玄戈的声音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，带着三分恐惧，七分愤怒。
“睡吧。”
玄戈睁大了眼，在意识消逝之际好像听到了一句呼唤。
入眼的是房间熟悉的淡黄色屋顶。玄戈的睡姿很稳定，一成不变的双手手指交叉置于小腹上，即使是做了不太友好的梦也没有什么变化，只是手心微微汗湿了，在夜晚中有些发凉。深呼吸了两次，玄戈撑着自己坐起身，将叫醒自己的罪魁祸首——正在疯狂尖叫的通讯器拿了起来。
“什么事？”玄戈揉了揉太阳穴，将脑内的不适驱赶出去。
霓商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：“有任务紧急安排下来。玄戈，你过来一趟吧。”
“好。”玄戈按亮床头灯，在站起身的一瞬间感到一阵眩晕。幸好其他人不在，他漫不经心地想着，挂断了通话。
快速地洗了把脸，整理好服饰，玄戈的脑子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。估摸着被通知的其他人也差不多该到了，他推开门，朝楼下的会议室走去。
“队长。”
有着红色长发的男人按了按自己胡乱支着的头发，见玄戈转过头来，躬身行了一礼。玄戈点头致意，先一步拧下门把手，与已经坐在会议室的霓商对上了视线。
霓商看上去已经通过精神触手短暂的接触感受到了什么异常，颇为担忧地注视着自己小队的队长：“最近的任务也不是很重，玄戈，从前两天开始你就有些……是有什么事在困扰着你吗？”
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，玄戈抓着座椅的扶手坐了下来，轻轻清了清嗓子，低声道：“大概是又在胡思乱想了，我知道该怎么处理。”
闻言，霓商点了点头，稍稍安下心来。未结合向导最易胡思乱想，也容易想多了自己怄气。既然玄戈心里有数，表明了可以自己调整，那么兼任小队医生的她没必要强行插手。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岚相注意到这边的对话结束了，将手中已经看完的纸质报告转了个面，递给皱着眉的玄戈。
“这次是一个调查夺回任务，”队长还在了解任务具体情况，岚相便单刀直入，给还没有了解的其他人简单介绍，“组织的退役哨兵向导家庭遭到袭击，时间是今晨两点。退役哨兵各项体能退化，不敌对方被伤，敌人也没有取人性命的意思，相配对的向导据消息是在亲戚家帮忙，因为太晚了直接在亲戚家歇息，一直到哨兵遇袭时被惊醒。”
红发的男人摸了摸下巴，“袭击退役哨向，胆子不小啊。”
“羽林说的不错，这件事性质恶劣，上面要求尽快解决。除此之外……”岚相张了张嘴，严肃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动摇。
“？”羽林听人的话头止住了，转头给出一个明显的疑惑表情。
岚相闭了闭眼，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：“除此之外，袭击者带走了那家人的儿子。”
羽林更意外了：“嚯？费这么大劲，这是有仇有怨吗？”
哨兵向导服役期间会有很多任务需要经手，其中也不乏与危险分子打交道，在这期间有了仇家也并不少见。因此，退役后的哨向可以选择在安排下住在统一的小区，这样更方便组织对他们的保护。不想被无形的束缚住的话，当然也可以选择自行离开。
只是……
玄戈停下了翻动纸张的手，食指抵着上唇思考了起来。
若是真的想要报仇，那必不可能放过向导离开哨兵身边的这个机会。若是能杀了向导，哨兵只会在链接断裂的极度痛苦中迈向死亡，极难苟活，向导也是如此，但对方并没有这么做。相反，对方选择了更难对付的哨兵——敌人有几人，哨向的分布如何？
而且没有下杀手，反而带走了他们的儿子——若是复仇，看着儿子受难会比关系生命的链接断裂更痛苦吗？
玄戈见过链接被强行斩断的前辈，想必是不会的。
为什么？
“唔……怎么说。”
岚相心中的困惑和隐隐的不安毫无掩饰地传达给了玄戈，或许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现在所想的隐瞒玄戈：“队长，你看最后一页。”
“什么？”
玄戈将最后一张纸抽了出来，是一份个人信息，左上角别着一枚回形针。仅仅是扫了一眼名字，玄戈瞳孔一缩，指甲将纸张压出一道深深的印痕。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，他将纸张翻转了过来。
“是被带走的人的信息——”
岚相的话轻飘飘地落了下来，最终停留在背面别着的那张照片上。
“那是您的弟弟。”
一张和他相同的面庞带着年轻的朝气，在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间对玄戈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。
玄戈带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了出事的地点。
“您是谢柔女士吗？”霓商第一个上前去进行沟通。谢柔大概是提前接到了通知，守在了房子外边等待他们的到来。她先是“嗯”了一声答应，视线一转注意到了跟在后面的玄戈，眼神剧烈地一变，旋即那股兴奋化为了失落。
“抱歉，是我认错了人，”谢柔不自觉地打量起了玄戈，意识到失礼后双手置于身前轻轻鞠了一躬。“你和北洛那孩子实在太像了，是我一时激动。”
“您不需要这样。”玄戈的脸色意外的柔和，看上去不以为意，反而带着几分感激。“这些年来，我的弟弟蒙承您的照顾了。”
谢柔乍一听有些惊讶，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。“这次的事情我们老骨头无能为力，我也不打扰你们了。”她说着，退开一步，和霓商一起站到了一侧。玄戈向长者点头致意，通过临时连接找到了岚相。
【陪我进去看看。】
【是。】
迈进大门，岚相那边就传来了惊讶的情绪。玄戈回过身，听见岚相那边传来的判定：【这门……是从里面被破坏的。】
【里面？】
直接跨进门的玄戈退了回来，半跪下来摸了摸门侧面扭曲的断层，又低头看了看锁面和门。
只有哨兵才会有这样的破坏力。
注意到霓商带着谢柔走开的脚步声，玄戈低声道:“再看看。”
扶着膝盖起身，玄戈环顾四周，端量起这遭到严重破坏的客厅。客厅侧面的通道地面上有一块破碎的挂画，后面木质的底板被粗糙地切开，断面狰狞。布面倒是若有若无地连着，隐约能看出是主人夫妻的合影，金黄色的阳光铺洒开来，可以想象出原画的温馨。目光下移，原本摆放在沙发前的茶几被掀翻在一旁，地上满是白底蓝纹的碎片。
玄戈目光一凝，右手按在胸口，像是要把藏在心中深处的不安给按下去。他眯着眼仔细回忆了一会儿，侧了个身，面对原本茶几摆放的方向。停顿了两秒，玄戈又慢慢地放低自己的高度，最终半跪在了地上。岚相颇为不解，想提醒玄戈不要压在碎瓷片上伤了自己，被玄戈的一个抬手制止了。
就是这个位置。
梦中的视角这样的。
他回过头，看见了那扇隔音的门。门歪歪扭扭地靠在熟悉的位置，断痕仿佛冲他扯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。
岚相顺着玄戈的视线看过去，解释道：“那是这家的静音室。”
“……”玄戈深吸了一口气，心中情绪翻涌不定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真实啊。
“北洛那孩子，年纪都已经过了正常的觉醒时间，前两天突然觉醒了。”借助着岚相的听力，玄戈没有任何困难地听清了谢柔与霓商的对话，“我和寒庭很担心北洛的情况，打算让他在静音室里安定下来后再带去登记。不成想我因为娘家的事必须回去一趟，就出了这样的事……”
突然跌入这样嘈杂纷扰的世界，你会感到孤独无助吧？
在你懵懵懂懂不知如何处理自己突然觉醒的身体时，在你第一次遇到对你来说那样强大，无懈可击的敌人时，在你伤了既是养父，亦是恩师之人时，你也为自己的无力弱小而愤恨恐惧吧？
你在绝望之时把你的惊怒痛苦传达出来，而已经接收到了的我竟然无所察觉，只是当成了一个奇怪的梦……
玄戈俯下身，将脸深深埋进掌心。旁边的岚相不知发生了什么，以为玄戈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正在思考，安静等待玄戈下一步的指令。
霓商好像注意到了玄戈的异常，但忍住了进一步探查的冲动，柔声与谢柔道：“幸好曲先生没有大碍。”
谢柔一声轻叹。
“话说回来，您与曲先生当初有招惹上什么人吗？”霓商理了理思绪，又问。
“我们自己是觉着没有的。我们也不是能力出众的哨兵向导，参与的任务也比较低级，没机会掺和进那些事里。”谢柔看上去也是满腹疑虑，“哪怕有一丝的可能，就算是为了北洛的安全，我们也会住进安排的房子——毕竟北洛之前只是个普通人，我们没把握完全保护好他。”
“是我的错。”
岚相被玄戈没头没脑的话一下呛住了，一时没反应过来：“……嗯？”
“我该一直盯着北洛的。”玄戈面色不太好看，隐隐带着几分悔恨。“哨向家庭的后代出现普通人的概率很低，就算年龄已经过了，我也不该抱着侥幸的心理。”
岚相有些迷茫地注视着勾着背的玄戈，仿佛见到某种外表坚硬的躯壳逐渐崩塌，展露出其中脆弱的内心。
“概率并不是零。请不要这样想，这不是队长的错。”岚相也不像霓商，琢磨琢磨也只能硬邦邦地如是说。“难不成队长还能盯一辈子吗？”
“……”张了张嘴，最终玄戈只是轻轻地吐出一口气，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找上了羽林。
【羽林，监控调出来了吗？】
【我正在查，手续刚刚办下来。对方没有认真遮掩自己的行动，我这正好看到——是夜长庚，他大概认出了北洛是您的弟弟，他是在借机挑衅。】
【挑衅？我？】
玄戈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归属于夜长庚的信息，眉头紧锁。
【不，我和他接触不多，应该不是我，是霒蚀君？】
羽林敲下空格，打量着一前一后路过摄像头范围的两个身影。前面那个步伐放的有些缓，而后面那个始终垂着头，紧随其后。因为摄像头像素局限，更清晰的细节已经无法看清了。
【队长，这次怕是有点麻烦，需要我们更加小心一些了。】
我的文都写出来了！ @清风挽衣 催更！
